不爱不散 第八章 一夜草 2
不好意思有点忙所以少放点儿哈……不会坑的。
方士谦微弱地摇着头，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终于有这么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而泪水不受控制一直在流，嘴唇翕动着微微开合，没有半点声音，像空冥中的幽灵在对着另一个精灵说话，一言一语打着机锋，全是虚空。汗水在皮肤上凝成一层湿滑光润的绸，漆黑细柔睫毛湿透了紧贴在眼睑上，绣出一点模糊难辨的表情。王杰希看了他半天，忽然又俯下来紧紧搂住，额头贴着额头，心跳撞着彼此胸口的节奏急促恍惚，过会儿终于出了声，“好了，好了。”胡乱亲吻着方士谦的眼睛，他叹息得像个苍老的孩子，“好了……别这样，你知道……算了，甭管你记不记得，你别这样，我受不了。”
我给你时间，方士谦，我给你时间还不行吗。他喃喃散乱哄着，一面替他整理好衣裳，座位再宽敞也容不下两个大男人这么蜷着，王杰希顺手推开车门，一条腿迈出去，半个身子还偎在方士谦肩上，浓郁信息素甜香腾然融进汹涌温热夏末夜风，他又叹口气，多少有点恨己不争的无奈，“让我缓缓。”让你这么一惊一乍地忽悠着，憋得真心难受。
方士谦轻声问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只好稍稍低下头，“啥？”
“……为什么？”
王杰希半晌没出声，过会儿忽然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呵。”为什么这么顺着你吗？还是为什么这么变幻莫测不择手段？他伸出手指抚摸方士谦的脸颊，指节带点不悦地摩挲过湿濡眼角，又滑下来盖在他脖子上轻轻握紧，“那你又为什么？”方士谦，要是你真的忘了，为什么这么迁就？要是你没忘，为什么这样乔装？那么多为什么都在等待唯一答案……
“你为什么留着这标记？”
方士谦在他手底下打了个冷战，王杰希并没放过他，“你留着它干嘛？”你大可以做个手术去了它，然后消停过你自己的日子去，重新遇上个谁……既然你已经忘了我，“多没劲啊，”他轻声说着，指尖摩擦着标记，“省省吧别想理由了，方士谦，我不感兴趣，甭管你是为什么……你信命吗？”
他对着方士谦笑了笑，将近十年前我就这样问过你，你没回答。现在也是一样，我不管你在盘算什么，但这就是命里注定。你走，然后你回来了，事实不曾改变……“你忘了吗。”真的忘了？他重新低下头，亲吻似的凑近他，气息温存吐在因信息素交流缠绵而加倍敏感的肌肤上，“方士谦。”
我不威胁你，也不恳求你，因为这就是命。
你信吗？反正我信。
他忽然在方士谦额头上亲了一下，一把甩上车门，绕回到自己位置，口气轻快得诡异，“回家。”空调毯被他扔到方士谦怀里，“别吃那消炎药了，动不动犯迷糊，就这样还上班？郭明宇前辈没扣你绩效？”
周末你有事儿吗？没事的话去看我比赛吧。这俨然不是个询问，他径自发动了车子，坦然扔下一句，“就算我重新追你，咱约一个。”
方士谦正攥着瓶水想冷静一下，听见这句差点一口水呛到鼻子里。王杰希闲聊似的问着他，“你到底做了什么手术。”不能感知alpha信息素又没有发情期的omega……是吗？对你来说这算不算求仁得仁？“如果没碰见我，你也打算留着标记，自个儿过一辈子？”
方士谦本能摸上脖子，半晌才呵了一声不置可否，“那你呢？”他问得十二分含糊，王杰希却俨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啊，”他笑了笑，在黄灯前轻轻缓了一脚刹车，“我跟你没完。”
方士谦猛地吸了口气，响动很轻，可王杰希的耳朵——他也没指望瞒得过去。王杰希侧过脸看看他，终于真正笑了，“瞅瞅，这把你吓的。”他似乎有点开心，方士谦不动声色扭开脸，放低的手攥得水瓶死紧，“……有意思嘛？”难不成你还非要我怕你？
王杰希平静嗓音硬生生撞在他耳畔，清秀冷淡得像一滴砸在青苔上的雨水，隔开车窗外燥人的暑气，“你要是不怕我，这事儿才要糟。”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方士谦，你小半辈子追求的是什么？难不成还真是无忧无怖？“别忘了你还是个人呢。”他轻声淡定地宣布，omega也好，beta也好，alpha也好——离了信息素和发情期你也总是个人吧？我就不信你成得了仙去。
つづ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