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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鬼】天知河 番外 春修罗 5

高山金莲花

图网搜。


【双鬼】天知河 番外 春修罗 1-3

【双鬼】天知河 番外 春修罗 4


5

吴羽策有时觉得,自己就这么在大逢山呆了三年,居然没疯,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李轩谦虚地说:“也还好吧。”
吴羽策盯着他,特别想一剑鞘抡在他后脑勺上。这三年来他们没少干仗,李轩笑归笑,闹归闹,手底下从来不知留情。他不过比吴羽策大了一岁,身手却像多熬煎了十几年。
初见时吴羽策惊异过他轻功,而今自个儿也练起来,便知果然不是那么回事儿,或者也不如说,比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儿。
不干仗时他也问过李轩,绝顶的轻身功夫怎么练出来的。李轩也不吱声,直接领他到山顶崖头,对着眼前一片苍茫云接天海只是乐,“把你从这儿扔下去,不会飞也得会了。”
吴羽策一脚就踹过去,决定再也不能跟这货好好说话。
李轩笑眯眯闪开,“不然阿策以为呢?”
虚空蹑鬼步,蓝雨剑影叠。
嘉世履空阶,微草拂眉雪。
虚空鬼域从非武林豪门,也不以论剑争强,天下之盟却始终有我大逢山一席之地。
武林中凡使剑者无不拜服的四派名剑:葬花冰雨,鬼舞天链,虚空就占了一双两柄。
本门轻身功夫,虽不能同微草嘉世那名动天下的“拂眉雪”“履空阶”比肩,但蓝溪阁剑影步号称横扫江湖,我虚空也未必就让了他家,诡谲之处甚至或有过之。
你觉得,这又是怎么练出来的?

吴羽策冷冷盯着他,“你不是人。”
李轩并不生气,笑笑地仍是三年前那一句:
“虚空……哪里有人?”
虚空鬼众,似鬼非人,世间但凡提起大逢山,总少不得一句鬼域——“阿策啊,”李轩温和地看着他,“你觉得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卵的事儿呢?”
你吴羽策,在他人眼中又何尝是人?
吴羽策紧紧盯着他,凝冰碾玉的小脸毫无表情,眼神里却渐渐掩上一层如月色的清蓝。
“我明白了。”
他终于仰起脸,合上双眼,任山风撕扯长长发绺再割上皎白脸颊,李轩看了他会儿,伸手挽住他简单捆起的发束,三两下绾了个髻,信手折下身边一枝长茎金莲花替他簪紧。
李轩的手向来既巧也美——比他的模样美得多了,没事儿时他常常摆弄出一些古怪绝伦的姿势,一遍遍温习得不厌其烦。起初吴羽策并不太懂得,但无论李轩或香隐空都不瞒他,三年后他便晓得,这是虚空阵鬼掐诀下咒的手印。
而虚空鬼域麾下最多鬼剑士,向来以阵鬼为尊。
“大逢山是什么地方?”
李轩懒洋洋自问自答,眼望云海苍茫,视线里就多了种不似人间的古怪意味,这时他看上去不仅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几乎也当真不像个人。
“他们说虚空鬼域没有一个活人。”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
阵斩鬼剑天下双绝,虚空鬼姬舞魅众生,而大逢山幻境迷人,从来如瘴如蜃。
鬼神盛宴摄魂定魄,又多少江湖中人一掷千金或性命交托,拜上我大逢山,求一点鬼灯萤火。
普天下的异能者,有几人能幸运到化身人间神明被深信供奉?
物异为妖——人生而为异端,又能怎样呢?
“没有我大逢山,这世间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又去哪儿乱世栖身,互相取暖?”
“他们怕我们,又来求我们,好笑么?”
吴羽策点点头,又摇摇头。
传说有了鬼灯萤火,可知天下事。
李轩笑,“鬼灯萤火是一个人,可不是一件东西。”
他伸个懒腰,飞快摸一下吴羽策的脸,被嫌弃地挥开,到底得了手,于是嘿嘿笑了。
没有虚空鬼域,阿策你怕就成了真正小厉鬼一枚吧。
吴羽策说:“闭嘴。”
李轩当然不会听他,“扮男为女,不辨雄雌,红衣落葬,不入轮回……谁这么恨你又这么怕你,非要活埋了才算?”
“……闭嘴!”
李轩微笑,“三年了,阿策,三年了。”
他探头想看吴羽策表情,男孩却已深别开脸,李轩完全觉不出没趣,轻盈地跳上一块探出绝崖的山岩,居高临下摇摇欲坠,“你想回去看看吗?”
“……什么?”
李轩头也不回张开手臂,狂风中黑衣如飞,翩翩如蝠,“回你家看看,想吗?”
想的话,我带你去。
“……你想干嘛?”
“不干嘛。”李轩终于扭过头,平静看吴羽策,“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关于你。
吴羽策盯着他那双毫无眼白的漆黑瞳子,“为什么?”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李轩这双眼睛,虽然他并没问过,但并非不好奇。李轩一日四回灌着那极苦极浓的药,时不时做个鬼脸吓他,虽然他就算不扮丑装怪,单那双溢满眼眶的黑瞳已经够瘆人了。
李轩笑而不语,对他伸出一只手,吴羽策看了他半晌,慢慢靠近,雪白指尖微触掌心,李轩顺势握住,刚感慨了句,“练剑都练出茧子了……”
吴羽策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摔下去一瞬间他整颗心都空了,山风如箭直直穿身而过,锐利森凉几乎撕破肌肤。他闭紧眼睛,四肢麻木,几乎要几弹指后才意识到身在何处。
李轩在他耳边呼呼地笑,说了句什么。吴羽策没听清。随后李轩把他抓得更紧,脑后一轻,长发在疾风里通开,他偏了下头,眼睁睁看着那枝尚未萎谢的金莲花坠向山崖下沉沉如绵如絮的云雾深处。
他本能地伸出手。
李轩对着他耳叶大喊一声,“阿策你干嘛!”
你疯啦。
他把吴羽策往身边岩壁上一掼,把着他的手扶住深插入石缝的匕首,命令他,“自个儿爬上去。”
除非你是真想死在这儿。
他似乎有点生气,徒手扳着岩壁三两下翻了上去,瞬间消失在潮湿雾气中,身轻如蛾。
只不过他不怕他的那一炷火。

吴羽策靠着他留下那两柄匕首慢慢攀回崖顶时,李轩已经走了。
这是真生气了。吴羽策想,不过生气也不多什么。李轩有太多事他不知道,又知道太多他不知道的事,这本身就足够让人恼。
何况他凭什么呢?
难道就凭了他是李轩而他是吴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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