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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如水 2

请一定去1瞧一眼预警。

 

盖才捷虽是李轩的养子,也是堂堂正正上了玉牒的小侯爷,长得又灵,身手也好,还拜了皇风侯田森当师父,平日里不言不语很是安静,背后人都说依稀有几分今上的风范。说不准是不是因为这个,高英杰跟他玩得好。方士谦也知道,由着盖才捷亲自领路到了李轩居处就轰他俩出去,去去去,小孩外面玩去,不要打扰我调教轩哥儿。

高英杰听话跟了盖才捷离开,临走扫回一眼,拔步床里李轩单手支颐侧躺着冲他两个笑,脸色虽然苍白,却也不见病容。或者是他一直都是那个惨丽风流的样貌,瞧惯了觉不出什么。

方士谦坐下来问他,口气是公事公办的熟络:又作什么死呢?

李轩抬脸,眼睛下面薄薄一层铅色晕开来染过笑纹,咳嗽两声毫不顾忌伸出手:方神给诊诊?

方士谦坐着没动,瞧着他眼白里一片血丝缠绵成了血雾,忍不住叹了口气:轩哥儿你这是折腾谁呢?

李轩笑而不语,方士谦毫无办法,捞过来指尖一搭腕脉便皱眉。李轩一眨不眨盯着他看。方士谦诊完了一抬头,对上他宛然笑意,饶是见多识广精灵古怪,也禁不住一股凉气自心口窜上来,噎在嗓子里差点不能出声。

他恨恨说:李轩你再这样,早晚真作死了自个儿。

李轩仍是笑:是啊,没焐热了他,倒差点跟他一块儿凉了。

他高烧不退,脸上仍旧半点血色都无,笑微微跟方士谦有问有答,活像起不来床的不是他。方士谦完全不想知道他昨晚干了什么,径自把带来的檀香针盒摆开,纤长手指细细捋过,数出几根拿烈酒丝绵拭过,喝令一声转过去脱衣裳。

李轩跟每一次一样特别乖,由着他下针。他面孔洁净,背上却密布无数细长疤痕,像给铜网子兜头罩过,年深日久成了灰白色。方士谦没问过这是怎么来的,李轩闲聊似的问他:我说这是王杰希抽的,你信么?

方士谦的手动都没动,没好气地回答:信,怎么没抽死你呢。

李轩大笑,笑成一只长了满背银针的刺猬,半晌才停下来,轻轻说:因为阿策不许啊。

方士谦手里正捻着针,猛地一僵,又迅速镇定,嗤了一声。李轩也没再说下去,收针之后他盘膝坐在床里,等着被灸穴,一边又没好歹地调笑:皇上心肝宝贝的东宫娘娘,孤男寡男单独相处,还照顾我下三路,哎哟你猜言官们得怎么说。

方士谦一把塞给他艾条:闭嘴,躺下自个儿灸,谁他妈伺候你。

关元、气海、命关、中脘。他边数边盯李轩,到底忍不住骂了一声:阴寒漫溢,阳火衰微,轩哥儿你是真想死吧?你信不信我一剂药让你再也硬不起来?

李轩听若无闻,半晌缓过气来,裹上衣裳笑道:方神您还得帮我个忙。

您帮我瞧瞧,我昨儿忘形,好像把他给咬坏了。

他忽然一伸手,揭开里床半幅紫云素缎软被,方士谦不防,抬眼看过去,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血都冲上脑门,一刹那窒得眉心胀痛。

衣衫不整的李轩身边,好好地躺着个美人,墨色外衣里露出真红衬袍,穿得齐齐整整,鸦黑长发枕边浓堆,依稀还透着一线清香水气。眉目鲜妍如绘,合眸闭目安娴沉睡,静得死人一样。

他本来就是个死人。

 

东宫多草木,西宫尽繁花,都跟霜雪雨露不沾边,王杰希却偏偏取了那样两个名儿。这事儿连喻文州都不明白,反正他自称不明白,旁人也没法追问这位皇子太傅。

喻文州本为蓝雨国主,与微草一战落败被擒,从此羁留中京,跟张佳乐的待遇也差不太多——差的那一点,大概就是进了宫而没进后宫,顶着个太傅的头衔,名为皇子教习,实在是个绝好的人质。刚来时他也苦笑:王杰希你倒放心我教你儿子。

王杰希平静看他一眼:小远小杰的身手,一个是张佳乐教的,一个是朕教的,再连你都制不住,也不用混了。

喻文州笑笑地还他一眼:哦?皇上的心放得这么牢?

王杰希叹口气:喻太傅要是想进后宫,也由得你。霜雪二宫都有了,也不差你一座……朕想了想,唯有衍雨二字,似乎还挺适合太傅?

喻文州审时度势,乖乖闭嘴一记深躬:臣冒犯,臣当太傅挺好的,臣不敢给皇上添乱。

起居郎跟着记:耀历某年某月某日,帝欲纳蓝雨旧国主,喻氏严词拒之。

喻文州笑着摇头:这文化底蕴不行啊,怎么把王杰希写的像个昏君。

太傅指点之后改成:帝欲纳新人,东西二宫坚不允,事遂休。

王杰希也摇头:喻文州,你是真不怕张佳乐打死你。

呵。喻文州对着他笑了笑,我比较怕方士谦。

死倒不要紧,难过的只是活不能死不得。

王杰希没应他这句话,转身走了。喻文州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

耀历十年九月朔日这一天,他一样看着王杰希进了胤雪宫,回头便去找江波涛了。

宫里早着人通报过,邹远迎了王杰希进去,规规矩矩问安。王杰希随口跟他说:小杰跟方士谦去了李轩府里,你要是想找他和盖才捷玩耍,但去无妨。

张佳乐坐在一边摆弄着什么,听了这话抬一下眼皮,并没作声。等邹远兴高采烈出去才笑了一声:这花枪耍的够劲。

王杰希瞧着他,半晌才说:这梅红锦裁衣裳,不配你,叫尚衣局换真红的,霸图贡上来那几匹还都不错。

张佳乐没作声,手里一刻不停。王杰希盯着看了会儿,发现他正在装一枚铁蒺藜,暗器寒光闪闪,已经被皮肤磨得清亮。

他叹口气轻声说:张佳乐,你明白朕只是不能放你走。

当年百花国灭,带你回来已是从权中的从权,给你给小远一个名分。这名分虽然不怎么样,好歹也是个借口。否则放虎归山,即便朕不怕缚虎容易纵虎难,只怕其余藩国都不肯放过你和邹远。

就算朝中这几位,李轩、楚云秀、肖时钦、田森……又怎知他们不是怀着异样心思。

对手,当然是少一个好一个。

张佳乐头也不抬,雪白脸孔渐渐浮上一抹牡丹颜色,燠热红晕直渗到脖颈上。他长得白,肌肤一充血就格外显眼,衬着身上梅红衫子有一股疯狂的明艳。他紧攥着手指,手背上筋脉清晰迸成浮凸花纹。

王杰希静静盯着他,直到那抹血色湮灭下去。重新恢复平静的张佳乐用一种烟消云散的口气问他:传膳吧?今晚吃点啥?

他松开手,掌心丝毫无损,并没像个形式主义的自怜狂一样把锋利暗器握在手里自残,又耸耸肩:我这手,还留着跟你好好打一场呢,王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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