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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谦】二七FIN.

二七

 

他们不是朋友,可也不是炮友,充其量只能算守着同一个秘密的盟友。

即使那秘密也不值一提,说出来都不值一杯酒,或者一局输了的牌,or一个代替不了真心话的大冒险。

这个秘密就是:张佳乐亲过方士谦一下。当然用方士谦的说法那就是他亲过张佳乐一下。

反正都不算事儿。

其实非要说的话,张佳乐和方士谦的关系理应比之他俩分别和王杰希的关系还要近一点。第二赛季同期出道,同期崭露头角,光彩夺目。当然区别是那时张佳乐身边就有了个合手合心的孙哲平,你煽风来我点火,你卖血来我撒蓝,大手大脚,不亦乐乎。方士谦却还在满场扑来扑去救应整个手忙脚乱的微草战队,应接不暇,仆心仆命。

后来王杰希横空出世,一杆子插进他们稀薄的交情中间,把方士谦和张佳乐这份当面点头背后吐槽之交搅和得更加稀烂。一边是微草战队肉眼可见的蒸蒸日上,一边是百花战队的求而不得,两支队伍并没经常被拿来比较,但两次被截杀在夺冠之路上……随便谁,大概都不能心平气和。

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忍耐消磨冲动,冲动却是鼓荡热血的风。张佳乐的疯狂让他足以扮演蒸汽朋克时代最后的靓装骑士,却只能和队友们一起眼睁睁看着涡轮停摆,燃烧的飞艇自青空坠下,庄严悲哀宛如鲸落。

张佳乐说,“疯不动了。”

第七赛季夏休之后宣布退役时,他也是这句话,只不过咽进了心里,并没自怜到昭告天下博取同情,即使这样也足够引起骚动,张佳乐随即消失,来时有影去无踪,他不找别人,别人也找不到他。谜之神隐的张佳乐。

至少方士谦是这样听说的。

不过此时此刻,安检口前和两手空空的张佳乐面面相觑着,方士谦忽然想把告诉他这个的人揪出来赏两个巴掌。

他又突然想起来,这事好像是王杰希告诉他的。

张佳乐看上去状态还可以,虽然显得憔悴,嘴唇发干,眼睑下面刷着淡淡青色,语气居然还有点恶人先告状的意思,“你怎么在这儿啊?”

方士谦面不改色反问,“你呢?”

张佳乐就是一顿,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报了这个泰国行平价旅游团,同行除了两对小夫妻/情侣,剩下明显皆属离退休阶级,闲极无聊,身体尚可,走不远,价不高,嘻嘻哈哈一闹,杀时间,还能发朋友圈。

他瞟一眼方士谦的旅行箱,突然觉得对方跟自己一样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忍不住从鼻子里嗤一声,又找回一点平衡。

方士谦耸耸肩,“散心。”

张佳乐看看周围兴高采烈的(爹妈年纪的)旅伴们,辛辣讽刺,“陪你丈母娘吗?”

方士谦脸色一沉,回头找到领队,是个比他和张佳乐大不了两岁的女生,严肃问,“不是要我跟他拼房间吧?”

对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兴致勃勃,“挺划算吧?你俩年龄差不多,都没什么特殊要求。”

方士谦说我加钱,打死也不要跟他合住,半个月啊,二七一十四天,会出人命的。

张佳乐无所事事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攥起拳头,“那我打死你好了。”

没人当他们是认真的,而且立刻都看出两个人早就认识,虽然口音一南一北相差太远,可惜伟大祖先早为类似情况发明了借口,叫作千里姻缘一线牵。当然一开始他们只被逼无奈自称前同事,直到飞机上方士谦被老阿姨们热情围攻得无可奈何,面对各种对他个人问题的操心招架不得,迫不得已,说,“我有朋友了。”

张佳乐觉得自己就是活该,他就不该在那一瞬间好奇心大暴走,意味深长地看方士谦那一眼。认识六年,方士谦当了别人的面一向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禽兽得很到位,跟游戏里那个牙尖嘴利的吐槽狂判若两人,又不吝照顾长辈,端水送餐调座椅,枕头毛毯插耳机,周到得让张佳乐都不好意思冷眼旁观,顺便也伺候了一下同座的老夫妻。

他兴高采烈独自围观方士谦在一个钟头内被介绍了一打对象,可惜方士谦那句话说出口之后,所有的乐子都成了浮云。同行的一对小夫妻最先哦一声,脸上表情有点丰富,眼神在方士谦和张佳乐中间打一个转,其他人差不多就懂了。

哦,在机场还装偶遇,原来是情侣耍花枪,你看那白净南方小伙连行李都没带,难怪。

张佳乐百口莫辩,方士谦一抹脸放弃治疗,飞机上没法溜之大吉,干脆戴上眼罩装睡,留张佳乐独自面对窘境,后知后觉发现这好像没法解释。

解释什么?说我不是个基佬?

想想孙哲平,张佳乐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基佬。

说我是个基佬但是我跟这混蛋不是一对?

……好像还不如不解释。

他一口气郁闷到方士谦起身去上厕所,干脆跟过去在机尾把人拽住,压低声音问,“你想干吗?”

方士谦说我不想干吗,倒是你,你想干吗?

你一个K市人报了个B市的团,像话吗?

张佳乐忍气吞声,“我来散心。”

“那巧了,我也是。”方士谦说,眼神傲慢地瞪他一眼,“你来B市干吗?找孙哲平?”

张佳乐没理睬这句话,转身回了座位,在剩下半段旅途里接受了不少关怀慰问,要不是他一肚子火,几乎有理由感激涕零。天地良心,原来民智已开,老阿姨怪蜀黍们open到了这等地步,男女不要紧,别扭一样劝,劝和方式倒并没与时俱进,仍然是老土到了极点的“遇上个喜欢的不容易”。

张佳乐多想仰天长啸,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上方士谦这个神经病。

更别说他家还有王杰希那个吓死人的小神经病。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茫然接了那张传单,又一时冲动听信宣传直接付了团费,想着这种养老团必定没人认识,说不定真的能放松放松,却想不到钻这种无聊空子的人居然不止他一个。

他隔着过道悄悄问方士谦,“你去哪儿不好?非要来这个团。”

方士谦没理他,过一会儿也压低声音,“我没你欠。”

张佳乐听不懂,方士谦换了个说法,“我有病,我有药,行了吧?”倒是你,张佳乐,你在干吗?孙哲平知道你来B市了吗?

“我不是来找他。”

方士谦转了转漆黑眼珠,露出一点了然表情。他长得很端正,甚至可以说是漂亮,身材、脸容、神态、穿衣打扮,哪里都“不缺彩”,又很会照顾人,也难怪引得阿姨们半真半假纷纷做媒。张佳乐倒是知道他是个什么家伙,方士谦不想得罪/欺负人的时候,跟他呆在一起真是可以如坐春风。但是他不高兴起来,也真能把人搞得发疯。而方士谦不说话的时候,反倒最难对付。

张佳乐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们分手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方士谦的表情居然好像有点羡慕,“是吗?”

“所以我没去找他……我就是来B市走走,别想那么多行吗?就是这样,所以你真要跟我一起住?”张佳乐用力提醒他,我可是个基佬。

方士谦特别有理地回了他一句,“我也是啊。”

张佳乐要疯,“你什么时候开始是的?”

别告诉我是刚才。

方士谦说,“这你可管不着。”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又似乎郁闷,这二者区别不大,张佳乐没敏感到分得清楚。其实他连方士谦那句话是真是假都懒得琢磨了,只想,那王杰希知不知道啊?

出了机场之后,方士谦就问他,要不要脱队啊?

张佳乐完全无所谓,反正他从发现自己居然随身带着护照开始,一切就够脱轨了,还怕什么脱队。他就是没想到方士谦要他去跟领队协商,不去就说他是不敢。微草这位治疗之神絮叨起人来特别吓人,口齿虽然没有他在频道里骂叶修时候尖刻,张佳乐也不想听。

他自暴自弃地去找领队,决定如果谈不拢就回来揍方士谦一顿。

方士谦若有所思盯着他背影看,等到张佳乐不可思议地回来,就不发一言拎起箱子直奔机场快线。

张佳乐问,“你怎么知道她能同意?”

方士谦没精打采地回答,“我跟她说好了。”

张佳乐觉得这话不像真的,不过反正他也懒得在乎。方士谦有一搭没一搭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他就点了头,顺手在曼谷买了点必需品,看上去也有点像个背包客的样子了。

比外表更像样的大概是他的心态,张佳乐想,带着一丝自嘲,走到哪儿算哪儿,无所谓去哪里,去哪里都一样。世界那么大,他却不见得想去看看。人说无欲则刚,那他这种全无所谓的心情就是真正的坚强吗。

所以为什么仍然不能平静呢。

尤其在身边有个方士谦的时候。

方士谦递给他一瓶冰凉的现榨橘子水,拧开塑胶盖子喝一口,甜蜜得让张佳乐差点感动掉泪,不过多半是给冰的。敦敦实实的长方形透明瓶子都浸在碎冰堆里,一瓶才40泰铢。张佳乐想起来,说等下还你钱。

方士谦叹了口气,“不用。”

过会儿他又笑起来,“肉偿吧。”

张佳乐深深看了他一眼,看第二眼的时候方士谦就害怕了,退一步把自己藏到旅行箱后面,仿佛那是什么铜墙铁壁,“唉,张佳乐。”

张佳乐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们微草都是神经病。”

他心知肚明,所以不再在意方士谦偶尔的挑衅。毕竟他们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为了找个相对陌生环境重新审视乱七八糟的自己,以为或许会得到个答案。当然方士谦比他要整齐一点,一样是封神退役,毕竟他手握两个冠军,功成身退得实至名归。而张佳乐——张佳乐可能会成为个笑话。

坐在酒店露天餐吧里看着头顶的白云时,张佳乐这样对方士谦说。

方士谦没接这个茬,“那些云是积雨云。”

他指着云说,“离赤道近,所以云团沉。”

张佳乐扭着脖子看了半天,“云彩累了会落下来?”

“落下来就是雨了。”方士谦有点想敲他的头,忍住没动手也需要一点能耐。

他问张佳乐,“我要去个岛上呆着,你去吗?”

张佳乐不假思索,“去。”

反正哪里都是一样。

方士谦看着他,叹口气,“那走吧。”

张佳乐觉得他的口气像收养了条流浪狗,彼此的落魄心照不宣。

他问方士谦,“你有什么问题?”

方士谦嘴硬说我没什么问题啊,说的时候眼神明显发飘。张佳乐冷笑一声,“随便你呀。”

他们搭船去了岛上,打算住在自然公园里享受一下天然氧吧,张佳乐吐槽方士谦,“你能习惯吗?当心别醉氧,要不要给你快递几瓶B市雾霾过来呀。”

方士谦反唇相讥,“多呼吸新鲜空气,说不定你还能二次发育。”

张佳乐怒道不要总拿这点身高差说事,方士谦高冷一笑,“五公分还不算个事儿?”

他落井下石,“张佳乐,我俯瞰你都够了。”

张佳乐瞪眼看他半天,觉得非常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完全不能理他。偏偏方士谦还撩他,“住哪儿?”

“随便。”

“东边有沙滩,西边能看日落。”

张佳乐说随便,抬起手遮住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看着办吧。”

他们不是情侣,否则这种口气只怕理所当然会吵。方士谦不再理他,张佳乐看他一眼,方士谦解开了衬衫领子,卷着袖子靠在船舷上,用手机拍滔滔海水。张佳乐从取景框里看见荡漾波光,不知道方士谦究竟看见了什么。

张佳乐就又叹了一声,没什么意义,只是叹完之后似乎轻松了些,好像吐出了体内淤积的、疲惫的云。

如果不吐出来,那些云变成雨,也许就从眼眶里流出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在意,别说去哪里住哪里,他连自己这趟意外之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都无心过问。

他们花了40分钟来到岛上,20分钟找到木屋旅馆,纱窗外满眼的椰子、棕榈和海。甜蜜燠热空气里夹杂着微微的湿润咸味,非常南方,却不是张佳乐熟悉的那种南方。

他现在才有身在异国的自觉,犹如落入陷阱之后的野兽,心一松一死,反而津津有味享受起诱饵。

心情一旦改变,脸容和表情都跟着变化。方士谦盯着他看,在他眼里,张佳乐终于活了起来。

他觉得这样很好,虽然对方的姿态仍然慵懒无所事事。远离荣耀也远离尘嚣之后,张佳乐多少精神起来,眼睛和皮肤开始发亮,世界的一隅重新因风吹火,点燃了他尚且年轻的好奇心。方士谦从前觉得他像那种宫廷御用的珐琅彩,从人到打法都是,昂贵美丽得不合时宜。而赢了这样的他,又多少很像起手砸碎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同样也很浪费。

百花的魔术师。

晚上他们去一家推荐的餐馆吃饭,彩色星星纸灯悬在屋顶和吧台上,方士谦点单时,张佳乐完全没给半点意见,端上来之后却吃了不少。

方士谦心情颇好。不把张佳乐当作张佳乐来看时,这人是个不错的旅伴,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因为张佳乐此时心境欠佳,才异常安静,由着他摆布日子,连一点挣扎都欠奉。

虽然拨开来看,无端要为他操上一点心,方士谦觉得自己也未免算是遭遇无妄之灾。

张佳乐摇着一杯冰冻苹果汁问他(他们都不喝酒),“方士谦,你到底来干吗?”

一枚暗绿色星星纸灯悬在他头顶,光亮纤软荡漾,没把白皙面孔映得发青,反而投下林叶一样半浓半暗影子。张佳乐在那样葱茏的光里又问了他一遍,“你心里也有事吧?”

方士谦并没回答,从他手里拿掉喝空的杯子,拖着他的手站起来,摇摇摆摆走回去。

回去就冲个澡睡觉,谁也没搭理谁。方士谦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结果他似乎比张佳乐睡得还快,几乎后脑勺挨着枕头就沉沉入眠。

他也以为自己会被海潮声拂醒(一点小清新的想象力),但醒来时房间里一片安静,静谧与窗外一天一地的绿接壤,他坐起来,有些发怔地瞧着飞过林梢的鸟儿,身上披挂着的是骨色晨光。

是日出一多半的清晨,才静得如另一个世界。

张佳乐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去沙滩走走吧。”

方士谦沉默跟在他身后,这个岛有最著名的美丽沙滩。他们一前一后闲闲而行,脚印既不欢喜深刻,也不平和。

有杏黄布袍的僧人赤足走来,简单的一队,垂头的姿态非常相似。

张佳乐怔怔地站下,盯着他们看了很久。久到方士谦开始有点担忧,他想象力向来丰富,气氛又太安静古怪,很怕张佳乐如果这么一下子开悟了,出家去做和尚,B市的某个狂剑士会不会在现实里抡着片刀找他卖血。届时他奶妈的身份只怕都没什么说服力。

所幸张佳乐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继续走,一直走到两人都口干舌燥,太阳升起很高。

随便找了个吧台买了两罐可乐,他们坐在树影里喝起来,依旧没有聊天。

他们花5个钟头坐船环岛周游。木船虽然也有发动机,走得极慢。

方士谦喃喃说,“从前慢。现在也慢。”

张佳乐接了话,虽然有点破坏气氛,“是不是一首歌啊?”

方士谦愣了一下,没理他。

慢有慢的好处,诚诚恳恳,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心可以长成锁的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

不像现在,你打开来,大敞四开,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懂。

他们躺在木船上聊天,用一本旧杂志盖着脸,遮住灼烫热带阳光。

只是聊天,没有像其他游客一样钓鱼或者浮潜。方士谦说自己有深海恐惧症,张佳乐不知该不该信,不过也无所谓,他对水面之下也毫无兴趣。

那像另一个世界,太过不可知晓,而张佳乐觉得,自己连身边的这个世界都没太看清。

他并不害怕,但不习惯没做好一件事就涉足另一件事。

他们在接下来几天受到了蚊子的款待,张佳乐尤甚,脖子上和胳膊上一块一块深深浅浅的红,本来大概也不需要介意,但他和方士谦一起住,旁边木屋的住客偶尔在露台上看见,会笑得有点暧昧。这倒也不算个事儿,但方士谦比他反应还激烈,立刻跑去买了蚊香。

张佳乐目瞪口呆,想方士谦果然是神经病,自己真没说错,要不要这么自证清白。

此先是半开玩笑,现在他终于后知后觉开始怀疑上了。

他问方士谦,你到底跑来干吗呢?

方士谦哼着歌别开脸,在原木桌面上一下下打着拍子,指尖修长。一只瘦瘦的猫走到他们身边,无声无息跳上露台栏杆,和方士谦平头,蹲下来盯着他看。

很漂亮的猫,白鼻黑额。方士谦看了一会儿,伸手试着把猫抱下来,手背上挨了轻轻的一爪子。

张佳乐吓了一跳。方士谦倒笑了,“没事,用肉球打的。”

这坏猫,他柔情脉脉地骂,净逗我,来,给抱抱。

张佳乐提心吊胆看着他二次尝试,猫驯服地被他拢到了怀里,在腿上趴得舒服,还伸一个绵长的懒腰。

方士谦用指尖一下一下梳着猫下巴的柔软短毛,仍然没有回答张佳乐那个问题。

未必全是不愿,他只觉得自己也没有彻底想清楚。

而他来这一趟,当然也只是为了想清楚。

沉默用餐,沉默散步,沉默看黑夜的海。

两星期时间足够他们把整个岛兜上十几遍。看东边的日出。看西边的日落。

海边夜夜点起篝火,穿比基尼的女子身材玲珑,男子健美,和他们一样年轻。方士谦有时会问张佳乐要不要去参与一下,张佳乐反问,你怎么不去。

他又想了想,别又跟我说你是个基佬。

方士谦怔了一下,说我就是,怎么着吧。

“王杰希知道吗?”

“关他什……么……”方士谦把那个事字咽了回去。咽回去之后,他就被一口果汁呛到了,咳嗽出了眼泪。

张佳乐细微地叹了口气,推他一把,“你,坐起来,不然会窒息。”

方士谦扶着船沿坐起来,往海里咳,又撩起海水抹了一把脸。

别人在海边狂欢,他们却和另一些别人一样,躺在扁长的木船里,漂在浅水上,和满天如画星辰面面相觑。

张佳乐说,“我今天早上看见有人把佛像丢在下面的沙滩上。”

他语气平平淡淡,方士谦反应了一下,摇摇头,“唉。”

神明啊,也是有人信,有人不信。

在的时候他们信,不在就不信了。

可无论他们信不信,有些东西一直是在的。如果不在了,那也是因为自己想要不在。

方士谦又躺回去,张佳乐跟他肩并着肩,他早就泰然了。

张佳乐的声音很轻,“你想清楚了吗?”

方士谦扭过头,视线从满天星斗斑斓光彩里扯回来,居然会近乎撕裂地微微疼痛。张佳乐的眼睛却更亮,亮得让他忍不住又扶住了船身。

他也放轻声音,“什么?”

张佳乐动一下脖子,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方士谦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说,“唉。”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方士谦鬼使神差地没有揍他,“……试完了呢?”

如果试出来的结果是他不要,不能,不愿?

“大不了,你再来一趟。”张佳乐狡黠地回答,“再想一遍。”

方士谦叹了口气,“你是真想清楚了。”

这不是个问句。

“啊。”张佳乐漫不经心,“祝你成功。”

祝你对王杰希表白成功,方士谦。

那你呢张佳乐。方士谦问,仿佛认命了。你回去之后想干嘛,我要不要也祝你一句成功啊?

“回去之后。”张佳乐想了想,“要打败你家王杰希。”

方士谦瞪他一眼,那不能祝你成功了。要不你换一个梦想吧。

“那就夺冠。”

张佳乐说出来时,自己也很惊讶口气如此轻松,仿佛这两个字不再是他心头梗刺。他不否认,这可能是因为眼前的人。

不是微草的方士谦,或者退役的方士谦……他想起来,从头到尾,这居然是一个跟他一起走过最完整荣耀经历的人。

和他同期的方士谦。

方士谦说,“祝你什么好呢,张佳乐。”

等你回去——不,是回来之后,我们再想想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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