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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王】青蓝 16

有点修伞。

弄好了20更以内能平,但是并不觉得立这个flag有什么鸟用……

另一条线当然是邱高,不过戏份不太多。

考虑写个邱高番外。




那天晚上他听见王杰希放了一夜的《釉里红》,声音轻淡,可他心里有事,声声入耳,想莫非还真的是彩云轻散好梦难圆。

王杰希放的是最早那版方士谦的独唱,一遍遍loop着那句传奇掐头去尾只剩光辉,你咬牙说不累,焚身烈火烧明媚。

高英杰埋在被头里,小声接下一句:多少事与愿违,到头不过一场醉。

再往下,他就不太敢想了。

朦胧胡乱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他听见王杰希在客厅里打电话,貌似还是张佳乐,高英杰不知道这一宿他下了什么决心,不敢偷听又忍不住不听,蹑手蹑脚蹭到厨房,王杰希冲他做个手势,示意桌上有早点,也不知道他几时下楼买了包子菜粥油条豆腐脑,一如既往得连香菜末辣椒油都没忘。

高英杰简直要给他跪了。

王杰希半蹲在那儿,一只手细细替小狗捋着毛,跟张佳乐说:请大孙帮忙查查,我想见识见识这事儿是谁捅出来的。

张佳乐说王杰希你这是想怎的?反围剿?我跟你说,大孙昨晚就告诉我,这事儿你要是不出声,老方自个儿扛下来,其实也就完了,带累不着谁。他昨儿一赌气说辞职,堵住不知多少人的嘴,现在舆论一面倒地炮轰爆料的缺德揭人隐私,硬生生逼走了艺术家——哎我去,还艺术家呢。

他哈哈笑了两声,又说:反正我看老方那个脾气,在京剧院拘着也未见舒坦。真杀出去,普天之下哪儿不够他玩的。

王杰希说嗯。张佳乐听出他腔调不对,禁不住急起来:大眼儿你到底想怎的,难不成想替他出头?这事儿要摁下去其实好办,只不过这么一来,你家里那边儿可就过了明路了。

王杰希说:嗯。

张佳乐怒吼一声:王杰希!

王杰希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张佳乐顿时懵了:啥?

王杰希轻轻笑:……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法海入禅堂。

他念《白蛇传》的唱词,张佳乐没可能不晓得,立刻哑了声:……大眼儿啊。

王杰希说我不怕别的,我单怕他再伤一回,从此就真信了。

……信什么?

信了这世上是真没有一辈子的事儿。人不能一辈子,戏也不能一辈子。

王杰希说:戏是台上见,可人不是。我这一辈子是唱戏的,可我这一辈子不是来做戏的。

方士谦,你丫明明说了,咱俩这事儿一定是一辈子的。

张佳乐顿时就没了话,吭哧半天说他在杭州,老叶那儿,叫我瞒着你。

王杰希心说叫你瞒就是没打算瞒得住。都知道叶修自打苏沐秋过世之后就没离过杭州,从此凤不还巢,水退金山,扇染桃花,人别西厢。人伤透了心,谁也不好说什么,除了一句可惜。叶派小生承前启后,“寓神情之真于声色之美”,头几年叶修却连个记名弟子都没有,简直让人担心一脉风流怕不要断在他这一辈。好在后来他手底下也开始调教人,相熟的都跟着松一口气。

这些年叶修只顾着给苏沐橙做衬,他背景摆在那里,底气又足,闲散亲王一样,由着姑娘爱唱戏唱戏,爱唱歌唱歌,爱演戏演戏,自个儿幽幽地在后面镇着,活像个修炼千年懒得成仙的大妖怪。早先苏沐橙唱青衣时他会出来配小生,近几年苏妹子在影视圈里玩,叶老板的戏就成了千年等一回也等不着,不知多少人怀念昔日双秋挑班的风采,叶修也不搭理,轻易不露面,仿佛他余生义务就是把戏唱成传奇,顺便把苏妹子宠坏。

王杰希有自己的顾忌,轻易不愿意招惹叶修,听了张佳乐交了底儿,倒是放心,淡淡说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说完挂了电话,看高英杰脸埋在碗里磨磨蹭蹭喝豆腐脑,分明露着一双大眼睛关切瞧他,忍不住上前摸摸他头,说:别担心。

高英杰就很想对空翻个白眼,想天底下的爹和自以为够格当爹的大概都一个做派,以为孩子跟狗一样好养,给块骨头饼干下个指令就能洗脑。

他早听见几个关键词,叶修,杭州,唱戏,心里立刻有了计较。归齐王杰希这几天没空管他,他也在猜王杰希在做什么,多半是放下身段四处应酬。网上这么一闹,影响是投石入水,看似静了,涟漪却一圈圈泛得深远。方士谦果断一认账,是直接扒了自己的脸皮,间接也打了行内不知多少赞过他的人的脸。王杰希一家一家拜过去,不乏听见有人埋怨他俩:这种事儿怎么能认呢?

王杰希笑笑说:因为是真的。

纸包不住火,火炼不坏金。

焚身烈火烧明媚,就算瞒了天下人,那真相到底是百炼成金。

没什么是一辈子的,可单凭这一个真,就撑得起一辈子。

他去见京剧院院长,也是他打从十几岁就相熟的老爷子,人家早在等他,遇了这么大尴尬,胡子不吹眼不瞪,反而笑了:坐吧,怎么是你来呢?

王杰希在心里叹口气,说:您明白的,他是铁了心,可我不甘心。

这一句出口,老爷子倒是有点动容的意思。

王杰希说:梨园行有梨园行的规矩,方士谦是闹腾,是犯了规矩,可他对戏是诚心诚意的。

老爷子似笑非笑:诚心诚意,所以说辞职就辞职?嗯?

一句话把王杰希问得都没了话。

老爷子说:大伙儿都瞧着你呢,年纪轻轻的别太死心眼儿,也别太拿自个儿这点事儿真当了事儿。

王杰希垂着眼睛:台上做戏,我对得起戏;台下做人,我得对得起心。

老爷子沉吟一会儿,忽然说:你舍了他,院里把三团给你带。

王杰希微微吃了一惊,抬头看过去,院长缓缓说:事儿不是个事儿,可是好说不好听,单冲方士谦应了这事儿,行内都容不下他。你这几天也见了不少人吧,各家都怎么说的?

王杰希说:他这么快应下,是想把我摘出来。

老爷子瞧着他,头摇得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怎么着,还真想舍命陪君子?

他旧话重提:刚那事儿,你考虑一下。一团二团是动不了,三团倒是可以重新趟一条路出来,你来带团,老辈人也愿意捧你,单别沾上方士谦这事儿,不然只怕连你京剧院的编制和国戏的教职都保不住,你在国戏带班不就是为了他?你是不是想着,就他那个脾气,万一京剧院哪天不留他,也好带他一起去国戏教书?

王杰希平静干脆地说:是。

他抬头笑了笑:您划下道儿,挺好的,问题是我接不住。说着起身拢一拢苔色外套衣襟,浅浅鞠了个躬。

谢院里厚爱,王杰希无才无德,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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